“真是奇了怪了.......”
回到特管局后，墨巧直接讓人把035給拷了起來，然后帶向了科學理事會。
現在科學理事會沒有會長，副會長是一名40多歲的女人，聽說是兀秦的徒弟。
至于兀秦現在還在禁魔監獄里呆著，他的案子還沒來得及審，畢竟最近事情太多了。
同理還有渡鴉和左析。
但禁魔監獄由第三小隊的楊二掌管，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他倒也樂得行個方便。
不僅對左析態度很好，還會給他帶一些生活用品，甚至專門讓他和渡鴉一個房間。
雖然顏羽嚴厲反對，畢竟渡鴉和左析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個非常特殊的異類。
最后在林澤從中周旋下，這件事也就談妥了。
不過楊二莫名其妙就成了左析和渡鴉的擔保人，這讓他對顏羽頗有微詞。
扯遠了。
現在還是說回035。
墨巧把035帶到了科學理事會，進行了一系列研究后，眉頭緊皺。
李牧寒看不懂，但035總算還是被完整地送了出來。
雖然那位四十多歲的副會長堅持要將035的機械體解剖了看看內核。
但還是被墨巧給阻止了。
“你到底是誰。”
在審訊室里，墨巧直言不諱地問道。
李牧寒坐在一旁旁聽，畢竟他是和普羅米修斯事件牽扯最深的人。
035顯得有些尷尬，她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李牧寒。
李牧寒本來在發呆，一看到這目光都對上了，立刻學著電視里那種審訊犯人時候的樣子，金剛怒目。
“哎呀~你們不要那么兇嘛~”
035說話的語氣在這時候又恢復成了她剛覺醒時候的樣子。
李牧寒湊到墨巧耳邊悄聲說道。
“根據我二十年計算機領域的造詣，我覺得她應該是顯卡出了問題，要不給她換一張4090。”
“......李牧寒，算我求你了，不懂就別說話，真的很丟人。”
墨巧白了李牧寒一眼，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在這種嚴肅的局面和她說這種弱智話，她反手就是一扳手。
“老實講，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我的記憶只停留在最后開啟了普羅米修斯的對外通訊。”
035用手撐著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不得不說啊，這就是身為人類的感覺嗎？除了這幅機械身軀以外，我現在所見所感所聞都是無比的真實......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墨部長，你不覺得她有點精分嗎？怎么上一句話和下一句話的語氣完全不一樣啊。”
李牧寒又湊了上去。
這一次墨巧同意李牧寒的觀點。
而且這也是她念叨那句“奇了怪了”的原因。
“我們剛才全方位分析了你的數據內核，你的底層協議已經被完全抹除，按理來說，一個沒有邏輯和協議的仿生人是不具備自主行動能力的，但現在你不但能自由互動，還能說出一些自己的想法，我姑且就當成那些是你的想法，035，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墨巧將研究文件甩在了035的面前。
035用纖細的指間劃過那份研究報告，而后輕輕敲了敲桌面。
“如果我說，我的身體里現在還有著另一個人格存在，你們相信嗎？”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只是一個仿生人，人格這種概念性的東西絕不可能會出現在機械體的身上。”
墨巧無情地反駁了她。
但墨巧卻將那份研究報告用指甲輕輕翻開，翻到了某一頁之后停了下來，微微抬頭，注視著眼前的二人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準確來說，應該是擬態人格，經由普羅米修斯最后的強大算力，進行無數次大世界的推演而后模擬出的另一個人的人格，這樣說你明白嗎？”
“這只存在理論可能性，即便是普羅米修斯，也絕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就......”
墨巧說到這里，突然愣住了。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想法。
就像莫里亞蒂早在入侵天海市特管局的內網的時候就已經給普羅米修斯埋下了毀滅的種子。
也就是那串后臺代碼。
那如果，普羅米修斯也早就在算計著莫里亞蒂呢......
一個不存在的虛構生命體，和一個絕對理性的機械體，它們兩方之間的斗爭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
噠噠。
035的手指輕輕敲打在了研究報告上。
而那里所寫的正是剛才在科學理事會對035身體的仿生人腦波檢測記錄。
仿生人為了完美模擬人類，借由普羅米修斯的算力做出了一種仿生物腦波的系統，而現在，那份報告上赫然顯示著在035自己的腦波之下，還隱隱藏匿著完全不同的一段腦波。
“......這.......怎么可能，那么，普羅米修斯到底擬態出了什么東西在你的身體里。”
035微微后仰，翹起了腿，她用手指輕輕卷曲著自己的耳發，而后笑著對墨巧說道。
“這沒什么不可能的，女士，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原來如此。
墨巧驚嘆于這兩種不同于人類和異類的存在之間的較量。
普羅米修斯輸了，輸在它的傲慢與恐懼。
它并未完全掌控這個世界的一切就單方面朝人類宣戰。
李牧寒的存在與有機生命體的頑強精神讓它滿盤皆輸。
但這并不代表普羅米修斯就輸給了莫里亞蒂。
它在最后一刻，真的燃燒了自己，選擇為這個世界帶來了一枚火種......
“夏洛克·福爾摩斯。”
當墨巧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李牧寒突然汗毛倒豎。
“也就是說......現在坐在我們對面的，已經不是那個035了，而是......那個虛構的偵探，福爾摩斯？？”
“嘖嘖嘖~”035豎起手指晃了晃，打斷了李牧寒。
“兩個致命錯誤哦~李牧寒先生~”
她有板有眼地站了起來，剛才還拷在她手上的拘束手環就像變魔術一般已經被扔到了桌上。
“首先，夏洛克福爾摩斯并不純粹是虛構人物，否則僅憑著阿瑟柯蘭道爾的小說集就要塑造出一個完美人格，就算是普羅米修斯也做不到的~”
她走到李牧寒身邊，用手輕輕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而后繼續說道。
“就像莫里亞蒂的人物靈感來自于亞當·沃斯，那個臭名昭著的德意志犯罪帝王，阿瑟先生在創造我的時候也參考了約瑟夫·貝爾醫生傳奇的一生。”
“......原來如此，那福爾摩斯先......小姐，我的另一個錯誤是啥？”
李牧寒看著035又走回到了審訊桌邊，她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桌上，還順勢掏出了剛才不知道從哪里偷來的一包香煙。
“介意嗎？”她微笑著看向李牧寒和墨巧。
“人未成年呢，你悠著點兒。”
李牧寒皺著眉提醒035，畢竟墨巧還沒滿18歲。
但墨巧卻冷冷地說道：“你覺得怎么舒服怎么來，繼續說吧。”
035微微朝著墨巧點頭致意，而后又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哈.......這個時代的煙草是這種味道的嗎，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好的，兩位，剛才李牧寒先生所說的另一個錯誤......那就是我現在仍舊是035，并不真正是那位著名的大偵探。”
李牧寒被搞糊涂了，有一種是誰殺了我，我又殺了誰的感覺。
“那位偵探先生的確是被普羅米修斯當做了主人格，就像莫里亞蒂和太歲相容，莫里亞蒂是主體一般，但那位偵探先生并不想吞噬我的人格，反而愿意成為這具身體的附庸，他將學識與知識以及對莫里亞蒂的了解都交給了我......”
035說到這里的時候，微微低下了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無奈。
“也許是因為他對機械體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概念，他不明白我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人，對我這樣的人心存善念，是沒有意義的，但無論如何，那位先生把掌控權都交到了我手上，而他只希望我能做一件事。”
少女再次抬眼，她的眼神之中沒了剛才的戲謔，反而是無比的堅定。
“親手抓住莫里亞蒂，了解他在萊辛巴赫未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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